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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初气得眼前都有些昏花,一掀帐,就要走出去。
下一刻,右手却被轻轻握住,修长的手指,掌心沁骨的寒凉,她回头,在那瞬间,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隐忍凄楚和深重倦怠。
心无法控制的疼,她赌气地道:“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眼前却忽然一阵晕眩的黑。
“七初?”
萧容荒心口一跳,他顾不上胸口突然的闷痛传来,只连忙摸了摸她的脉门,微微蹙着眉,扶住她的肩膀,使力将她抱了起来。
七初醒来时,天色已经昏黄。
映入眼中的是他蹙着眉头凝望她,见到她醒过来,他给她端来了一杯温水。
七初睡了一天,醒来又喝了碗羊肉汤,精神恢复了不少。
萧容荒依然是一身月牙锦袍端坐在案桌前,专心致志看着案卷,看也未看她一眼,只平平开口:“七初,你只是体力不支,休息几日,回京城去。”
七初望着他一丝不苟的侧脸,脸上的委屈一点一点地蔓延。
他苍白如玉的脸庞映在烛火中,只泛出了拒人千里的冷淡。
七初忽然觉得,她这场雪夜单骑心急如焚的千里跋涉,肯本就是一场笑话,她苦笑了一下:“萧容荒,你真的不愿意收留我?”
“这不是你久留之地。”
他平和的声音传来。
他那对陌生人一般公事公办的态度,只将她心口隐藏着的最后一点渴盼和希翼,羞辱得七零八落,七初只觉自己的一腔热血顿时换作了冰寒雪水兜头浇落,她咬着牙不再说话,将长发迅速扎起,裹上了她的那身灰色衣袍倔强地朝外走去。
萧容荒坐在那一方巨大的案桌之后,丝毫没有起身挽留她的意思。
她一步一步,心底的绝望如同潮水一般,一寸一寸的从脚底蔓延。
萧容荒缄默不语。
淹没了她的腰,没至胸口——
她走出了大帐,看到草原辽阔的天空,夜明星稀。
身后依旧是沉默如死。
她闭上了眼,那潮水,终于没顶。
天色渐渐黑了,她盲目地在军营走着,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灰扑扑的瘦弱小子,神思恍惚中她听到一个士兵躺在地上凄惨叫唤,她回过神来,停下来脚步,低哑着声音问:“怎么了?”
七初已经看到了他腐烂的左腿渗出了血水,她蹲下去毫不犹豫地搀住了他的身体,问:“军医帐篷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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