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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她爹爹曾给她透露过口风,国公府帮忠勇侯窝藏罪银的事之所以会败露,倒不是薛钰所为,而是跟永安公主脱不了干系。
公主向来不问朝事,又与爹爹从无仇怨,她这么做的原因,只能是因为薛钰。
公主喜欢薛钰,而她又不知死活地纠缠他,她当然恨上了她。
虽然这一切的源头是爹爹顾念旧情,一时心软,才犯下这等糊涂事,但到底事情是因她败露,她如何能不后悔?
“赵嘉宁,”
薛钰喉结滚动,忽然压着嗓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,他道:“你这个人,真是让人厌恶。”
这种话放在从前,赵嘉宁会难受半天,可如今,她却毫无感觉,只剩下空洞麻木——他厌恶她,又如何呢,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啊。
“你固然让人厌恶,但你又知不知道,我平生最恨的,又是什么人。”
赵嘉宁怔怔地抬头,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。
薛钰眸光沉沉,慢条斯理地道:“是那种三心二意,不懂得从一而终的人。”
赵嘉宁满脸惊愕。
却见薛钰慢慢地笑了,眼底眸光幽暗:“赵嘉宁,是你先招惹的我,现在才不喜欢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你从前不是喜欢我喜欢得要命,非我不嫁么——我成全你。”
他顿了顿,刻意放慢语调,仿佛凌迟:“让你,做我的侍妾。”
赵嘉宁瞳孔骤缩,如坠冰窖。
她知道薛钰比谁都清楚,从前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女,心高气傲,让她为人侍妾,是天大的折辱。
可她没有办法说不,薛钰的随从将一千两的银票交给官府,拿到了她的卖身文书,从此,她就是他的奴了。
——
等薛钰就要带走她时,杜子陵来了。
赵嘉宁面色惨淡,在心中苦笑了一声:他还是来迟了。
杜子陵翻身下马,等来到他们面前时,气息还有些不匀。
“宁宁……”
他喘着气,目光殷切地看向赵嘉宁:“我,我来了……”
“宁宁?”
薛钰敛了眉,玩味地品着这两个字,嗤道:“倒是叫得亲热,我说宁大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了,原来是有新的相好了啊。”
“可惜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奴婢了,不日便将成为我的侍妾,虽然卑贱,但好歹是我的人,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她这般称呼。”
他睨了他一眼,轻慢至极,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:“你也想要她?那你可以走了。”
他说完眉梢微抬,转头看向赵嘉宁,唇边噙着一丝笑,一开口,却分明带了警示意味:“难怪你肯让那个商贾买你,原来是为了等他。”
赵嘉宁肩头瑟缩了一下,薛钰此人,察言观色,识人断事,实在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杜子陵看着薛钰随从手上的文书,暗暗握紧了拳,目光再望向他时,拳头复又松开,隐忍道:“似薛世子这般,要什么女人没有,何必跟一个罪臣之女过不去。
不知薛世子可否行个方便。
将她转卖于我,我可出更高的价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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